伊斯兰堡 – 随着美国总统竞选的展开,巴基斯坦密切关注——但结果不太可能偏离实用主义的老路。
距离美国总统大选只有几天了,巴基斯坦国内的许多人都在密切关注这场竞选,原因显而易见。选举还导致巴基斯坦内部和美巴侨民之间就每位候选人对巴基斯坦意味着什么展开了越来越多的辩论,尤其是目前身陷囹圄的前总理伊姆兰·汗的未来。
然而,这场辩论在很大程度上未能适当地考虑到美国对巴基斯坦政策的结构性驱动因素,以及华盛顿对巴基斯坦及其政治经济的有限兴趣。
从华盛顿的角度来看,美国从阿富汗撤军以及华盛顿与印度关系的加深降低了巴基斯坦的相对重要性。巴基斯坦自身与中国关系的加深也导致华盛顿的许多国家安全行为者——包括两党——都认为,追求旨在防止巴基斯坦落入中国地缘政治轨道的战略是徒劳的。
虽然这不是一个一致的观点,但这是一个跨党派共享的观点。这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华盛顿最近对为巴基斯坦弹道导弹计划供货的公司实施制裁。
战略距离
双边关系的过渡始于奧巴馬政府,但在特朗普总统任期内加速。2017 年国家安全战略提供了这种转变的证据,因为该文件主要关注华盛顿面临“来自巴基斯坦境内活动的跨国恐怖分子和激进分子的威胁”这一事实。此外,该战略强调巴基斯坦需要“加强反恐努力”,并表明“它是负责任的核资产管理者”。
拜登政府的 2022 年国家安全战略甚至没有提到巴基斯坦,该文件的更广泛主旨表明,华盛顿在许多方面已经离开了该国。
与此同时,美国国务院在与伊斯兰堡的外交接触方面概述了一套狭窄的核心目标,第一个目标侧重于打击恐怖主义和暴力极端主义,第二个优先事项是促进地区稳定,特别关注“巴基斯坦的军事能力不会对美国或我们的盟友和伙伴构成威胁”这一事实。
两党在优先议题上的广泛共识意味着,华盛顿的主要对话者仍然是巴基斯坦军队,因为它在反恐政策和整体核战略(包括巴基斯坦的导弹开发计划)方面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该地区最近发生的事件也可能需要加强美巴反恐合作。这包括两名海豹突击队员在一次海军行动中死亡,巴基斯坦公民在为也门胡塞武装运输武器时被抓获,包括“中程弹道导弹的关键部件”,以及阿富汗伊拉克和沙姆伊斯兰国 (ISIS) 的能力不断增强,该组织最近试图通过一名居住在俄克拉荷马州的阿富汗公民在美国“发动选举日恐怖袭击”。
因此,基本情况是美国总统大选的结果不太可能导致双边关系发生重大转变。如果出现转变,这些很可能是由华盛顿近期的国家安全优先事项引起的,这些优先事项可能会优先考虑与巴基斯坦军事机构进行更深入的接触。
然而,与此同时,鉴于每位候选人在竞选过程中制定的战略重点不同,选举结果将对双边关系产生边际影响。
哈里斯 vs 特朗普
如果卡玛拉·哈里斯 (Kamala Harris) 登上总统宝座,人们可以预期拜登政府对巴基斯坦的态度将在一定程度上保持连续性。然而,鉴于哈里斯作为检察官的个人履历以及她过去对人权和环境问题的倡导,她的政府可能会在双边框架内更加重视这些方面。
鉴于更广泛的中东动荡,哈里斯政府将尝试在伊朗问题上采取外交优先的方法。虽然外生的地缘政治因素可能会给这种方法带来阻力,但外交接触的积极进展值得一试华盛顿和德黑兰可能是一个净积极的进展;制裁的突破也可能为伊斯兰堡打开能源供应,鉴于该国面临更广泛的能源安全问题,这一需求日益增长。
最后,民主党人更致力于专注于气候适应力和适应的投资。鉴于气候变化对巴基斯坦造成的灾难性影响,哈里斯政府可能会进一步加深与巴基斯坦在这一问题上的接触,并对帮助巴基斯坦应对气候紧急情况的融资持更开放的态度。
另一方面,唐纳德·特朗普政府可能会对双边关系进行一些改变,这主要是由于特朗普的性格。虽然有些人预计他在民主、法治和监禁伊姆兰·汗(Imran Khan)的问题上对巴基斯坦军方采取强硬立场,但事实是特朗普喜欢强人,尤其是那些穿军装的人。
因此,尽管特朗普可能会时不时地谈论巴基斯坦民主,但他不太可能在这个话题上做任何实质性的事情。事实上,特朗普缺乏对民主和法治的承诺可能会让世界各地的威权主义分子更加大胆,包括巴基斯坦。
特朗普对气候变化的怀疑也可能阻碍巴基斯坦从华盛顿获得对气候适应和复原力的额外财政支持的努力。鉴于美国是巴基斯坦最大的双边出口目的地,他的贸易和关税政策也可能给巴基斯坦的出口带来阻力。他还可能对中国采取更强硬的政策,这可能会给伊斯兰堡带来挑战,尤其是与中国债务的规模和性质有关。
特朗普还表示,他将对伊朗采取更具对抗性的政策,并且还可能支持以色列打击德黑兰核计划的愿望。这可能会加剧地区不稳定,直接影响巴基斯坦的安全环境,尤其是国内的安全环境。中东更广泛的冲突还可能导致巴基斯坦的教派紧张局势加剧,并可能使伊斯兰堡的反恐优先事项复杂化,因为伊朗支持的代理人在该地区活动的招募工作增加。
在这种情况下,特朗普的交易型外交政策将使巴基斯坦军方能够在涉及美国关键国家安全优先事项时向华盛顿做出某些让步,作为回报,美国对巴基斯坦的民主倒退和法治的侵蚀视而不见。
巴基斯坦的边缘角色
归根结底,巴基斯坦不太可能在短期内成为两届政府的首要优先事项。鉴于美国战略和外交政策利益的轨迹,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人们将继续从中国、印度和伊朗的角度来看待巴基斯坦,而美国与巴基斯坦的接触仍将狭隘地集中在核心国家安全优先事项上。
然而,巴基斯坦所做的选择,特别是与印度关系正常化相关的选择,可能会为美巴关系增添更新、更积极的动力。此外,对遏制跨国恐怖组织的持续承诺——或地区反恐形势的恶化——可能会增加美国与巴基斯坦的接触。
如果巴基斯坦继续深化与沙特阿拉伯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经济和安全关系,鉴于华盛顿正在寻求在该地区发展更广泛的经济和安全架构,华盛顿也可能更积极地参与其中。持续的经济改革可以动员更多的非中国投资流入,也可以创造新的参与途径,尤其是在全球供应链发生变化的背景下。
然而,负责做出这些选择的主要参与者是巴基斯坦的军事机构,这意味着军队可能会继续成为与华盛顿的主要对话者。因此,那些认为特朗普或哈里斯政府将导致华盛顿对巴基斯坦的态度发生重大转变的人——尤其是美籍巴基斯坦侨民——应该牢记,国家安全和地缘政治现实将永远优先于民主、人权和法治的理想。